放血疗法,今人习称刺络,然而,魏氏认为《灵枢·寿夭刚柔》有“刺营者出血”之说,以出血为目的的针刺疗法,应称之为刺营、营刺为妥。因络与经有别,出血未必都是刺络,有时候刺中经脉亦可出血故也。
放血量的多少至关重要,魏氏认为目前有关刺络报道,多属1-2毫升少量放血。这对许多顽疾重症,未必疗效满意,凡疑难重症,一般应以每人每次出血10-15毫升为宜,或遵《内经》“血变而止”之说应用。
魏氏认为放血疗法有独特疗效,值得重视。此法不仅在远古盛行,时至今日,世界各国仍在普遍应用,国内一些学者用此亦疗效卓著。
魏氏临床历来注重放血。如治神经精神病、咽喉疾病、红肿热痛症等多用到,再如他指导研究生治中风用“大接经”法与十二井加其他穴放血治脑梗死,疗效有所提高,通过试验观察,从现代医学角度,初步阐明了它的治疗机理。
⑴营刺纵横谈
络刺一词,出自《内经》,《灵枢·官针》说:“凡刺有九,以应九变……四曰络针,络刺者,刺小络之血脉也。”络刺亦称营刺、刺营,《灵枢·寿夭刚柔》谓:“刺营者出血。”今人多称刺络,乃源于《灵枢·经脉》:“故诸刺络脉者,必刺其结上,甚血者虽无结,急取之,以泻其邪而出其血”。可见络刺、刺络、营刺、刺营,均指络刺泻血而言。然而,以出血为目的的疗法称之为营刺为妥。
⒈由来已久
《内经》的162篇中,有40余篇论及放血。书中系统论述了工具、作用功能、部位选择、适应范围、应用禁忌、不良后果、主治病症等。迄金元时代,刘完素的〈〈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〉〉,李东垣的〈〈脾胃论〉〉、〈〈内外伤辨惑论〉〉、〈〈兰室秘藏〉〉,朱丹溪的〈〈脉因症治〉〉、〈〈格致余论〉〉,张子和的〈〈儒门事亲〉〉等,都描述了营刺的非凡疗效。此外,陈自明的〈〈外科精义〉〉,罗天益的〈〈卫生宝鉴〉〉,江瓘〈〈名医类案〉〉,郭又陶的〈〈痧胀玉衡〉〉,吴尚先的〈〈理瀹骈文〉〉,郑梅涧的〈〈重楼玉钥〉〉,叶天士的〈〈种福堂经验良方〉〉,徐灵胎的〈〈医学源流论〉〉,魏之秀的〈〈续名医类案〉〉,傅青主的〈〈女科〉〉,夏春农的〈〈疫喉浅论〉〉等,都对营刺发挥颇高,表明〈〈内经〉〉之后经过历代医家的不断实践总结,充实提高,营刺有了长足进展,且已有了较完整的理论体系,成为针灸学中一个重要学说和流派。
在兽医针灸学中,刺络应用亦多,国外如西洋眼针中独成一家的士生玄硕,观察马医(兽医)以刺络治疗角膜的心得,自创了许多刺营法,收效甚大。相传我国公元前7世纪的〈〈伯乐针经〉〉,以及明代的〈〈元亨疗马集〉〉等,都提高了营刺放血疗法。
⒉风靡全球
在国外,营刺也早已应用。法国称之为“最后一种疗法”,意即生命垂危,用其他方法抢救实效,可最后选择营刺放血。小仲马的〈〈茶花女〉〉中即有述及。在美国,近年来倾慕者颇多,1980年就做了4万人次,预计可逐年增加。
古代埃及及印度也广为采用,西洋医学鼻祖——希腊的希波克拉底全集中,随处都有泻血记载,罗马时代中世纪,直至19世纪初,营刺仍为西洋医学组成部分。公元前2世纪左右的阿波罗神殿的观多洛斯,曾用水蛭吸出毒血治病;西班牙的阿尔纳尔德,德国一些人也施行刺络法;16世纪后,法国侍医意大利人列纳德波达罗对许多病均施大量泻血治病,巴黎大学教授布鲁塞及其弟子也用吸角泻血法治肠胃病、热病、心血管内膜炎等。
在日本,8世纪颁布的大宝令中,有行针泻血治病的纪录。奈良时代、室町时代亦多用,如治久战身疲与臂无力,刺肩头放血以消除疲劳。还有眼科之祖马岛清眼亦常用之。在17世纪荷兰医学传入日本时,日本盛行荷兰式泻血法,此后日本出现了不少有关营刺著述。宽政四年,大规广泽把德国外科创始者海斯戴尔的外科书转译成〈〈疡医新书〉〉,凡50卷,其中有络刺篇;文政八年,佐佐木冲泽更以“八刺精要”为题,增译此篇;吉田长淑著《泰西热病学》,记述热病、痘疮可用络刺。丹波元间《医賸》,还生动记述了中国营刺卓著神效,书中疙瘩,一节称:崇祯中,京城病疙瘩,呼病即亡,死20余万人,十月间有闽人医者,刺膝弯紫筋出血,活者无数。摄都管周桂的《针灸学纲要》中,也论及70余穴的营刺放血法;中神琴溪、恒本针源、入江大源等,也据《痧胀玉衡》等书传播我国的放血法。
明治以后,日本营刺应用渐少,但近来出版黑岩东五《真空净血疗法》一书。营刺在日本又出现了东山再起趋势。
营刺放血疗法之所以受到世界瞩目,历数千年而不衰,这决不能认为是偶然现象,其中必有丰富的科学内涵和宝贵的研究价值。虽然国外刺络工具、出血量、部位、适应证、禁忌证……不一定与我国相同,但其出血则一,其治疗机理肯定也有共同之处。
⒊国内现状
营刺在国内现今也广为采用,建国初,有人写了《大麻风针灸特效疗法》,介绍了泻血治麻风病的经验。如今少数民族的僮族盛行陶针放血法,60年代人民卫生出版社曾出版《陶针疗法》一书;西藏等地的喇嘛也用营刺治病,《藏医学》中记载放血疗病甚多。
我自1960年以来,刺营应用渐多,早年治急性扁桃体炎,改变以往用毫针刺耳轮三点(即耳轮上中下各一点,等距)的方法,以三棱针或圆利针刺出血1-2毫升,感到疗效有所提高,疗程缩短。后来治小儿高热惊厥,按刘河间“八关大刺”(十指缝间)放血1-2毫升,发现比以往用毫针刺此穴疗效明显。治中风偏枯失音,按张洁古“大接经”法,刺十二井穴出血也有较好疗效。
目前国内对营刺,最有成就,颇负盛名者,当推安徽合肥的王秀珍老大夫。王老大夫,继承家学,擅用营刺治病,60年代初,于合肥第一医院专设“刺血科”应诊,1963年秋我参加了卫生部在合肥召开的全国中医学院教材审订会议,目击诊务繁忙,门庭若市。70年代,不少省市派人前往学习,并相继被邀请到北京、南京、杭州等地讲学。江西省一位主治医师,曾前往学习,初闻王氏营刺疗效的神奇传说,不敢相信,乃选已治部分病例,进行暗访后,方确信无疑。
王老刺血用穴不多,每次1-3个,急病日施术1次,慢性病7-14天一次,一般经1-3次收效,少数需经7-8次获效。为了总结和证实其临床疗效,合肥市卫生局组织专人进行了抽样追访,如访问血栓塞性脉管炎31例,痊愈者13例,其中4例经8年未复发;精神分裂症43例,痊愈者13例;慢性支气管炎36例,痊愈者10例;食管癌17例,有效10例。疗程不过10次。统计是客观真实的。
1979年,该院将王氏经验整理编写成《刺血疗法》一书,内容翔实,参考价值较大。
近年来,国内推广应用营刺,出现了可喜局面。治疗范围日趋扩大,科研设计和质量也有提高,可以预见,这种疗法,必将以更快速度向前发展。
⒋作用机理
营刺治病的作用机理,是否与一般针灸作用机理完全相同,是一个值得深入探讨的问题。
首先,从祖国医学理论来看,可有以下几种认识:①通经活络说,这与一般针灸作用机理相同,即《灵枢》经所谓“通其经脉,调其气血”。但营刺直接刺激经络放血,无疑能更大地发挥这一作用。②活血祛瘀说,中医对许多疾病均认为与血瘀有关。正如《千金翼方》所说:“诸病皆因气血壅滞,不得宣通。”清代王清任创立一系列逐瘀活血之剂,至今仍广为使用。故当前卫生部把血瘀证的研究,列为全国重点科研攻关项目。《灵枢》认为营刺即“宛陈则除之”之法,显然可与中药祛瘀方剂媲美,收到殊途同归、异曲同工之效。再从目前针灸临床多为痛证来看,也与血瘀密切相关,即所谓“通则不痛,痛则不通”、“久痛入络”,运用刺营放血,针对性更强,效果当然更加理想。③邪去正安说,这是张子和提出的观点,他认为邪气是致病的第一原因,故偏主泻血攻邪,认为邪去则正安,攻邪即所以扶正。《内经》谓络刺乃“去其恶血”,排除对人体有害的“恶血”,亦含祛邪之意。④泄热排毒说,张子和认为,血汗同源,“出血与发汗,名异而实同”,放血即所以发汗,发汗还可泄热。不少病症,如丹毒、虫蛇咬伤、痈疽等均与血分有毒相关,放血排毒,自可获安。⑤消肿消痞说,人体的痞块肿胀,多由瘀血积聚所致,故放血能有效起到消除痞块肿胀之效。
现代医学认为放血可促进人体新陈代谢,新陈代谢是生命的基本特征,也是生命存在的必要条件,按照恩格斯《反杜林论》所说:“生命,即通过摄食和排泄来实现新陈代谢。”营刺放血能刺激骨髓的造血机能,使循环中的幼红细胞增多,代谢活性旺盛,无疑对增进健康有益。其次,营刺放血,可发挥对神经体液的调节作用,改善微循环,改善血管功能,改变血液成分,排除血中的有害有毒物质,提高机体的免疫功能,决不能专用“减少血管压力”这一学说解释其原理。合肥第一人民医院初步观察到血中Ca2+增加,认为可能与自然凝血机制有关;K+增加,可能与有关疼痛反应时致痛物质K+增加有关。这虽然尚难定论,但可视为实验研究的良好开端。
国外对营刺作用机理不乏新见解:①自然疗法说,如希波克拉底认为放血是一种辅佐的自然疗法。②多血恶血说,如亚历山大里亚、埃拉西斯托斯认为疾病的第一原因为多血,故宜使用吸角放血法。斯大林中风后即使用过水蛭吸血法。日人三轮东翔谓:“疾病变态虽多,如研究其根本,不外一滴污浊淤血,故排除该污浊之恶血时,而滞涩之正血活泼后,即恢复正常。”故常用此法。③排除有毒有害体液说,公元前阿波罗神殿的观多洛斯著《毒物学》,主张用水蛭吸去毒血。日本片濑淡剖明万病一毒原理,主张推行刺络拔罐净血疗法。喀斯弩斯以排除过剩体液与腐败体液,用刺营吸角诱导疏通体液,后来德国人也认为精液充血,将使血液腐败,主张刺络。
目前国外一般看法是:清除血浆中异常的免疫复合物、过量的毒素,以及在血中起有害作用的物质,从而起到治疗作用。刺营泻血治病的作用机理,迄今尚不十分明了,揭示它的全部奥秘,仍有待于今后的努力。
⒌泻血量是关键
如何恰当掌握营刺的泻血量是临床至关重要的问题,在这个问题上,古籍记载不一,有的主张少量泻血,如《素问·玉版论〉“夏刺络俞,见血而止”,似指微量而言。后世书中还有“出血如豆”等描述,泻血量似也不多。至于较大量泻血,《内经》屡见“血变而止”记述,这是由于古人刺络多选体表静脉,意味着血色由开始的紫黑色渐变为鲜红色为止,显然出血量较多。宋代,娄全善治喉痹,刺太溪出黑血半盏;张从门《儒门事亲》则多用升、斗、杯、盏计量;清代王孟英的著作亦有类似说法。虽然古代的度量衡制度与今不同,但可断定,与现今泻血之多为一滴数滴者,有显著差异。当然,目前也有较大量泻血者,如藏医喇嘛放血,一般每次在25毫升左右,王老大夫对精神分裂症、丹毒、跌打损伤等患者,一般每次为30-60毫升或更多,体虚者酌减。
徐大椿《医学源流论》说:“古人刺法取血甚多,如头痛腰痛,大泻其血;今人偶尔出血,惶恐失据,病何由除”,指出出血量的多少与疗效有关。徐氏这个论述,确非无稽之谈,曾治15岁小孩患普通型流行性脑脊髓炎尿闭已1日,除按《灵枢·热病》“癃,取之阴蹻及三毛上血络出血”之法,于照海、大敦等穴微刺泻血数滴,小便虽通,不久又闭,6小时后再次无效,考虑到是否泻血量过少,次日改于上穴泻血共约10余毫升,一次而小便通畅,且高热迅速下降,其它症状如头痛等也显著好转。这使我意识到,对某些患者,某些病,确实只有较多的泻血,才会有较满意的疗效。
目前,较大量泻血之所以难以推广,原因在于认为血时维持生命最宝贵的物质,损耗一滴,尚觉可惜,大血淋漓,自感惶惑不安。特别是一些神经过敏患者,每多由此而发生晕针现象。殊不知,成人每次出血60毫升,对生命绝无危险,因为一般成人血量有4000毫升以上,实践证明,每次失血只有达到1200毫升,才会危及生命,故献血者每次可抽去400毫升,并无损于健康。
在古代,由于人们缺乏科学知识,加之封建思想影响,一闻泻血治病,妄加反对者并不罕见。如唐高宗患头风,召侍医秦鸣鹤施针,当秦告以需在头部泻血时,不料冒犯天威,激怒了武后,险遭灭顶之灾。
目前,国外放血采取回收法,即将血中免疫球蛋白等有用物质加以分离保存,然后又输给患者,以免除浪费,可资借鉴。
应当看到,在泻血量这个问题上,当前未知数仍多,例如:一般成人最佳泻血量究竟多少为宜,施术间隔时间究竟应如何确定,出血量与人的体质、年龄、性别、病情关系究竟应如何掌握等,都有待于进一步探讨。
⒍刺营工具、部位和适应症
刺营工具,远古多为砭石、镵石、石针。冶金术发明后,出现了金属的九种针具,其中的锋针,乃专用以泻血,《灵枢·九针论》谓锋针可“泻热出血”以治“痈热”诸症。此后,李东垣用三棱针,张子和用铍针,因铍针形如剑锋,用以划刺,创伤面较大,利于较大量出血。明代薛立斋用细瓷片,《保婴撮要》谓以竹筷劈开夹住瓷片,以其锋扣击人体,令出毒血。清代郭又陶则用白银针,谓银针无毒。
现代藏医用小刀,僮族用陶片,汉族多用圆利针挑刺、七星针叩刺,或将刺络与拔罐结合运用,称之为刺络拔罐疗法,五花八门,品类繁多,然其泻血目的则一。
可否用注射器抽取静脉血以代替刺是一个值得深入研究的问题,然而刺营的作用机理,并不是单纯在于放血,还有刺激经络穴位的作用。曾治一左上齿肿痛患者,按《素问·缪刺论》所说:“视其手背脉血者去之”一法,取注射器于手背静脉抽出血液约12毫升,但疗效不明显,后改用锋针刺外关、手三里等每穴放血约3毫升,肿痛顿挫,似可说明经络穴位也参与了治疗作用,故对“抽血代营刺”说,不敢苟同。
关于放血部位,《内经》多只谈经络,不及穴位,如《灵枢·癫狂》营刺处方即是,不但多选络脉,也可刺经脉,《素问·调经论》谓“血有余,则泻其盛经出其血”。既可刺某一点,某个穴,如“赞刺”即是,也可同时刺一个点的左与上下各处,即所谓“豹纹刺”。既可按经取远隔部穴位,如《灵枢·五邪》谓肝病刺行间、耳间青脉出血,亦可取局部,如《素问·长刺节论》刺痈肿在肿上出血。后世所论营刺部位与上述基本相同,但有所发展,如张子和巴豹纹刺发展到治疽“绕疽晕三百针”,治癣“于癣上各刺百余针”;薛立斋则有先令人吸吮所刺部位,使毒血凝聚,然后刺之一法。王老大夫多取太阳、委中、委阳、曲泽、尺泽、阳交、腰俞、液门、中渚、太冲等穴。日本佐佐木冲则有所谓“把刺精要”之说,即肘中、手腕、脚背、额角、眼角、头部、舌下、阴茎八处,与我国目前常用刺营部位基本一样。
营刺适应症,《内经》以癫狂、疟疾、腰痛居首位,其次还有热病、水肿、胃病、喑哑、嗌肿、癃闭、痈肿、损伤等。张子和以治五官科、外科急病最多;李东垣则基本用于胃火证、湿热证、上热下寒证、气滞血瘀证等。现代《刺血疗法》一书中的病案,涉及60多种疾病名其中包括慢性支气管炎、大叶性肺炎、支气管扩张、慢性肾炎、肝硬化、钩端螺旋体病、前列腺炎、丝虫病、慢性骨膜炎、蛇伤、子宫脱臼、新生儿破伤风、角膜炎、甲状腺瘤、膀胱乳头瘤、食管癌等疑难或罕见病。日本《真空净血法》亦有42种适应症,包括结核病,神经、消化、循环系统等疾患,妇科如子宫异常、子宫内膜炎等,欧美现用营刺的病种为50多种,如毒蕈中毒、巨球蛋白症等。目前国内应用范围还有扩展趋势。
⒎营刺禁忌与注意事项
《刺血疗法》提出了:孕妇、产后、大出血、危重烈性传染病和严重心、肝、肾功能损害者及动脉上均禁用,体弱、贫血重、低血压、血友病、血小板减少性紫癜、严重下肢静脉曲张者慎用或禁用。还特别提出营刺要严格消毒,防止感染。
上述可作参考,但不可定论,如其中血小板减少性紫癜,国外就把它作为适应症。
按照《内经》的针刺补泻理论,营刺当属泻法一类,一般只宜用于邪气有余之实证,忌用于正气不足之虚证,《素问·离合真邪论》指出:“补泻奈何?岐伯曰:此攻邪也,疾出以出其盛血,而复其真气。”《灵枢·经脉》也有“泻其邪而出其血”之说,《素问·调经论》则明确提出神、气、血、形、志五者的不足症与有余症,其神、血、志三者的有余症,才可用营刺泻血,不足者“无出其血”,“无令血泄”。
虚证出血症是否绝对禁用营刺?朱丹溪《脉因证治》称,吐血久不愈,刺气冲出血。可见,不能一概而论。再从实践经验看,前些年,一老中医介绍治小儿麻痹后遗症之肌肉萎缩者,用三棱针刺局部放血3-5毫升,谓可促进萎缩肌肉较快恢复,并认为肌肉萎缩者虽虚证不少,但此时主要矛盾为局部经络气血阻滞已甚,只有放血,才能更好达到疏通经络,增加气血濡养,收到较好疗效。此法经我试用于虚证,证明较其他针法为优,说明所谓虚证不可刺营之说,未必尽然。
在《内经》中,还有不少地方提到十二经气血多少问题,认为多气多血之经才可泻血,否则忌用,张从正对《素问·血气形志》、《灵枢·通天》的这个观点也深表赞同《儒门事亲·目疾头风出血最急说》:“故出血者,宜太阳、阳明,盖次二经血多故也,少阳一经,不宜放血,血少故也。”其实,《素问·刺腰痛论》早已否定了这一理论,明确指出:“少阳令人腰痛……刺少阳成骨之端出血。”至于手少阳经,张景岳《类经图翼》也已表明了关冲泻血,治三焦邪热;液门、中渚泻血,治手臂红肿等,本人应用此法于临床,不仅未出现不良反应,反而收效良好,足证古人之说,未可全信。
至于《灵枢·血络论》指出刺营发生的异常现象有“刺血络而仆”、“血出而射”、“血少黑而拙”、“血出清而半为汁”、“发针而肿”、“血出若多若少而面色苍苍”、“发针面色不变而烦悗”,其中有的属晕针现象,有的属误刺动脉,有的因各种不同体质或疾病所致,并非危险征兆。
不可刺伤大动脉,《素问·刺禁》曾有误伤“跗上”、“阴股”、“臂太阴”大脉出血不止,导致死亡之说。还有严密消毒,也是当前应引起特别注意的问题,因为直接用粗针刺破血管,引起感染的可能性是大的 |